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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香不怕巷子深 昌源玉冰燒

2009年07月03日
這是一條漫長的道路。
一罎雙蒸米酒,注進浸沉了一塊塊肥豬肉的大陶缸堙A經過密閉封存,韶光醞釀、陳化交融,勾兌成一種豉香醇厚、喉韻深長的美酒。
這美酒,色如冰玉,疾如火燒,故名:玉冰燒。
玉冰燒,是廣東米酒一種,發軔於佛山,傳承至香港,是五六十年代勞苦大眾工餘飯後最普遍的飲料。
只是,酒香敵不過經濟發展。舊區重建、租金高昂,加上啤酒洋酒國產廉價米酒充斥,曾經風光的本地米酒業,今天開到荼䕷、花果飄零。
老酒莊結束的結束、北移的北移,獨剩昌源一間,碩果僅存,留守陣地。
九十年來,堅持本地釀造,獨沽一味,奮力頑抗時代洪流的衝擊。
巷深人寂寞。這是一條漫長的道路,提壺上路,要帶着三分酒醉七分醒,和一份近乎癡儍的執着。

米酒與玉冰燒

廣東米酒,俗稱土炮,又名燒酒。
以稻米蒸熟、冷卻發酵,再蒸餾過濾而成。
玉冰燒與雙蒸、三蒸、赤米等,都以米為基,蒸餾而成,源出一脈,均為米酒。但玉冰燒除蒸餾外,還要加肥豬肉封存醞釀,形成獨樹一幟的豉香香型,是廣東米酒中最具代表性一支。近年國內更有人倡議,要把涼茶、米酒和老火湯列為新廣東三寶,成為廣東文化標記。

 

 

走過百年悠長路

【 1830年】
道光十年。佛山陳太吉酒莊第三代傳人陳如岳,祭祖期間發現以肥豬肉浸過的米酒,會釋出一種獨特醇和的豉香。從此玉冰燒問世,風靡南番順廣州,成為中國全國米酒的廣東代表,與茅台、汾酒、五糧液等齊名。
【 1920年】
九江人張品全從家鄉南下謀生,在上環水坑口街開設昌源酒莊,本地釀製玉冰燒,把家鄉米酒技術帶來香港。
【 40年代末】
國內政局動盪,酒莊逃避戰亂紛紛南遷香港生產,本地酒莊也如雨後春筍出現。陳太吉、人和悅、永利威、永生和、杏林莊……加速本地米酒業興盛。
【 50年代】
戰後百廢待興、生活困苦,人人一醉解千愁,米酒業逆市而起,異常蓬勃。酒莊、酒鋪、酒帘、酒房遍佈港九新界。醬園及中藥店也紛紛加入售賣散裝米酒,前者稱為酒醋行、後者稱為酒藥行,買者自備空瓶,酌量散賣,甚至出售酒餅,供人回家自釀。一時間劉伶滿街,醉臥者眾。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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肥肉釀酒這老技法,始於陳太吉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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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世紀初的水坑口街,是昌源的發祥地。
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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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五十年代,米酒普及,街頭常見米酒的廣告招牌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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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靡一時的散裝米酒,把米酒業推向高峰。

 
 

【 50年代末】
岐豐玉、昌源及永生和,三者脫穎而出,在市場鼎足而立,各有擁躉,成為本地三大名牌米酒。不少酒莊為求招徠,在戲院及報章大賣廣告,像永利威的「半邊雞一壺永利威」、人和悅的「有人和悅冇人愁」,皆膾炙人口。
【 60年代】
雪櫃開始普及,市民愛上冰凍啤酒。三馬、紅仙掌、生力、青島……甚至南韓入口的藍妹等充斥市場,成為時尚,形象老舊的米酒開始乏人問津,不少酒莊逼得要兼營啤酒香煙,以維持生計。
【 70年代】
經濟起飛,大量拆卸舊樓。由於不少自家釀酒的酒莊均開在戰前舊樓中,重建過程中被迫結業,自家釀酒的酒莊愈來愈少。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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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半邊雞一壺永利威」風行一時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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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生和酒莊的報章廣告,主力宣傳紅牌雙蒸。
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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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產青島啤,六十年代只售$1.7,搶走不少勞苦大眾市場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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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環正街口的厚生酒莊,今天仍在,沒被拆卸,但已變成賣酒賣報紙的士多。

 
 

【 80年代】
香港經歷黃金十年,發了達的人,紛紛轉投拔蘭地、威士忌等洋酒懷抱,視之為品味代表。對價廉的米酒,棄如敝屣,加上內地改革開放,廉價米酒湧進,本地米酒飽受摧殘、雪上加霜。
【 80年代中】
租金飛升,經營環境愈見困難,倒閉的老酒莊不計其數。不少老酒莊像石塘咀的人和等,決定遷移內地生產,風光一時的本地米酒業,陷入凋零境地。
【 90年代】
葡萄酒興起,紅酒白酒香檳氣酒殺入市場,人人爭相搖杯追逐時尚,喝米酒的,只剩下已成古稀的老人。
【 2000年】
老牌子像岐豐玉等淡出本地市場,開業八十年的昌源酒莊,因第二代掌門人張鏡池年老多病,後人又無意接續,面臨結業。幾經周折,由汕頭人孫氏兄弟接手,才延續了老店的命脈。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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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達喝洋酒, VSOP、 FOV、紅牌威、白馬威……就算唔飲都要放支看門口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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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2年,人和老闆莫紹祺把工場北移珠海。
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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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酒白酒, 90年代興盛至今,搖出了新時代的品味象徵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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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0年時的昌源,門面樸實,釀酒工序仍在鋪內進行。

 

移花接木路難行

命脈是延續了,昌源的老招牌慶幸得以繼續高懸,成為本地釀酒碩果僅存的一間,但生意卻已然走下坡,昌源一直在艱苦中掙扎經營。

 

 

內憂•外患

打從孫氏兄弟接手,生意一直萎縮。舊區重建愈來愈快,士多辦館雜貨鋪拆得就拆,洋酒廉價國產酒;甚至冒牌假酒充斥,加上沙士,金融風暴、金融海嘯等,內憂外患,重重交煎,昌源雖有門市,又發出去士多辦館銷售,但今天的營業額,比接手時已跌了兩成多。
「以前永和雜貨鋪都同我哋攞,而家連永和都執埋。屋邨又俾咗領匯管,一加租,啲士多邊頂得住?」兄長孫望華冷冷地說。
掌管門市銷售的弟弟孫望凱,面對困境,逼得抓破頭皮諗計求存。個多月前,他孤注一擲,租了小西灣工廠大廈一個單位,把釀酒工序撤離上環老鋪,騰出地方改革。他替老店翻新裝修,店面煥然一新,舊時釀酒的後欄樓梯底,變了寫字樓及貨倉。除玉冰燒外,兼售紅白酒汽水香煙,還裝了八達通付款機,一嘟!老酒莊變成一間洋酒便利店。
「其實我真係唔想做訪問……點講呢!就算你哋點報道都好,啲酒都係賣咁上下,其實都幫唔到我幾多……」孫望凱說。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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裝修後的昌源,仍由弟弟孫望凱打理,有電腦有八達通,似足便利店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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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鋪有射燈靚裝修,但酒架上一半是玉冰燒,一半已被紅白酒佔據。
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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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鋪沒射燈、沒裝潢,獨沽一味只賣玉冰燒。

 
 

奮戰•堅持

聽來有點意興闌珊,其實接手九年,孫氏兄弟一直默默為這碩果僅存的玉冰燒奮戰。
初初接手,資金有限,弟弟孫望凱為了開拓市場,天天孭着十幾支酒,靠一雙腳,一張嘴,硬着頭皮,逐區逐鋪上門推銷。
「我怕醜,行到去企喺人門口,成廿分鐘都唔敢入去。」「有啲人好惡,放低酒辦俾佢試都唔要,講晒粗口當你狗一樣趕出嚟,嗰時個心好難受……」
他倆不是酒行中人,弟弟做製衣、哥哥做地盤,從沒想過涉足酒業,半途出家,只因表姐跟第二代掌門人張鏡池稔熟,張氏想找人接手,他們又想做生意,才毅然離開本行,投向一個陌生的古老行業。
「我哋都唔飲酒嘅!當初接手都係為搵食啫!嗰時淨係知佢出名,但唔知佢係香港最古老嘅酒莊,咁重分量,孭咗上身局住要頂,好難放落嚟。」大哥孫望華說。
現年四十五歲的孫望華,高瘦沉實,恆常一度汗衣短褲拖鞋,沉默寡言,從未接受過傳媒訪問。
他一直負責最重要的釀酒工序,未搬之前,整天躲在水坑口街舊樓的後欄媃C,由不懂到懂,到變成今天的師傅,一切都由汗水和辛酸換回來。
「都唔係好辛苦,自己唔識,人哋教落點釀就點釀,唔算好難……」
釀製玉冰燒,如他所言,說易不易,說難不難。但有三大元素,一定要符合,才能醞釀出醇和的美酒。一是酒好、二是埕老、三是肉陳。前者也許可以調校,後兩者則只有輩份十足的老店才能提供,騙不了人。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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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實的孫望華,和二百多個老酒埕一起搬到小西灣,繼續專注釀酒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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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紙仍是人手逐張貼上的。
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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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樽機由舊店搬來,用了幾十年,老而彌堅。

 
 

蕭規•曹隨

孫望華釀玉冰燒,一直按這三大原則,加上充足時間醞釀,沒有偷工減料、也沒滲進化學方法取巧速成。走進小西灣的工場,放眼盡是一排排古老酒埕,大大小小的,有的放地上、有的放架上,粗略估計,約有二百多個。
「呢啲酒埕,最少都有六十年老,淨係搬都搬咗兩日,因為怕打爛,要好小心。」孫望華說。
超過六十年的陶製酒埕,是昌源的老資本,因為舊埕釀酒,酒的純度與濕度保持得好,陶瓦又滲透了舊酒香,釀起酒來,新舊酒香滲溢交融,更加馥郁。他們又肯花時間,每個酒埕的頸上,他都繫上一個標籤,記錄封存的年月日,每埕酒最少醞釀一年才能開封,醇美的酒,都是時間換回來的。
「長時間醞釀嘅酒,酒精天然,冇咁傷身。」他說。
他說得對,像大陸不少劣酒,醞釀未夠便推出市場,酒內雜醇太多,喝了易醉又對身體不好。有些為求喝起來更啃自行加入酒精,甚至以廉價工業用酒精來代替,這就是多年前曾喝死人的甲醇假酒。
釀一埕好酒,實在是門良心事業。昌源沒有蒸餾酒牌,只做後期醞釀工夫,但酒仍堅持取最好的。雙蒸取自本地三大持牌酒房之一的盈豐米酒蒸房,香港酒牌管制嚴格,監管充足,持牌酒房蒸餾的酒,純正少雜質,比大陸酒優勝許多。
酒好埕老,還有一件不可或缺的寶,這寶,任你多多錢也買不到。
移開大埕上的木蓋,一塊塊煮熟的肥豬肉,載浮載沉,墨黑結實,大都浸了十多廿年。愈陳的肥豬肉,會釋放出一種獨特的難以言喻的香韻,由於油會凝聚,和酒密封浸一載,肥豬肉釋出的油會吸走米酒中的雜醇油,油脂浮面,醇酒沉澱,所以時日愈久,沉澱愈徹底,雜醇油愈少,酒質愈醇,還帶油香。
年月夠了,開封抽出來注入大埕中,連豬肉再沉澱一個月,就成酒質醇厚、味帶豉香的玉冰燒。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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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百多個酒埕,個個超過六十年歷史,打爛一個少一個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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肥肉大部分浸了超過十來廿年,間中也會添些新肉,培養未來「接班人」。
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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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埕酒都寫上封存年月日。

 

轉戰•世界

「豬肉好重要,有人出高價我哋都唔賣。我哋有隻極品,用三蒸醞足七年,層油好厚,酒沉澱得足,醇到不得了。得一埕咁多,冇名嘅!熟客仔叫佢做樓梯底,因為以前就係放喺樓梯底度釀。」孫望華說。
這極品樓梯底,沒有外銷,只放在水坑口街老店貨架上一角,沒有名字,沒有識認,和一般玉冰燒的包裝差不多,一般人根本難以發現。這樣好的東西,何解那麼低調?
「都唔係咁多人識飲!費事亂咁賣。浸埋呢埕唔再浸㗎嘞!最多二百零樽度啦!賣埋俾啲熟客就算啦!」孫望凱說。
哀哉樓梯底,從此成絕韻!對孫氏兄弟而言,這是個痛苦的決定,怪只怪本地米酒的市場沒有前景,老人一去,再好的酒也沒人欣賞。但結束樓梯底,並不等於結束一切,這是另一個世界開始。
「本地市場只會愈縮愈細,後生仔而家都冇乜人飲玉冰燒啦!你唔係要做訪問,你都唔飲啦!吓嘩?我哋唯一嘅出路,就係向海外發展,好似美加歐洲澳洲嘅唐人街,仲有好多人飲玉冰燒。我哋已經訂咗入樽機器,隨時可以開始生產。」孫望華說。
對!畢竟海外老一脫華人較香港多,鄉情也較濃,玉冰燒就是旅外老廣東尋根的憑藉,仍有市場。那,為何不索性把廠搬回大陸,好省一大筆成本?
「始終香港製造好啲!你聽見大陸造個心都有啲驚啦!吓嘩?」
紮根本地,是為了保存品牌的信譽。終結樓梯底,是為了騰出大埕來釀製更多的玉冰燒,資源分配得更好。遷來小西灣,說穿了,其實是為了進軍海外市場,也是為將來長遠發展部署的一著棋,不是退、而是進。
「我哋唔會放棄!呢塊招牌咁夠分量,唔想傳到我哋手就結束,世界咁大,我相信只要啲酒靚,仍然有人識欣賞。」孫望華說。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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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就是聞名的樓梯底,一浸醇厚凝脂浮面,是醞釀七年的效果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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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的入樽機已準備就緒,標誌着昌源邁向世界。

 
 

好酒自有知音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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識欣賞這靚玉冰燒的人,不一定在海外,觀塘和樂邨居安樓就有一位。
「昌源啲酒係靚,靚酒唔會燒喉,冇咁易上頭,飲咗第朝唔會頭痛。」
一個老人家,斬了一盒燒肉,在家悠然嘆着他的昌源玉冰燒。

 

「玉冰燒係嗒,唔係飲!」退休地盤工人•郭泉

八十歲的郭泉,是佛山人。佛山正是玉冰燒的故鄉,他從小耳濡目染,正是聞着酒口隨長大,幾十年來,習慣每天要喝一點燒酒才安樂,飲燒酒分分鐘多過你飲可樂。
「佛山出米酒,舊時鄉下好多人自己釀玉冰燒,個個屋企個埕都有嚿肥豬肉,而家?而家梗係冇啦!有廠釀吖嘛!$9/支,幾鬼平!不過唔掂嘅!飲落口都冇味嘅。」他咬一口燒肉,細細嗒一口玉冰燒,然後瞇着眼呀~~~一聲!嘆到不得了。
他喝玉冰燒,很有細藝。一隻水杯,只倒四分一,然後一啖肉一啖酒,細細的吮着喝。他說,玉冰燒不能豪飲,因為酒精度高,豪飲易醉。一定要嗒,因為惟有嗒,才嗒得出箇中那陣幽幽的豬肉香味。
「慢慢嚟!嗱!嗒吓嗒吓!飲唔飲到朕味呀?(邊說邊示範)每次飲二両好嘞,唔係好易上頭(即飲醉)。舊時啲茶樓,好似山東街雲來(讀上聲)咁,一定有燒酒,擺晒喺度俾人自己斟。攞隻四両水杯,斟半杯啱啱好。」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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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燒肉、嘆燒酒,這就是上一輩人的享受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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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冰燒能吊出濃香肉味,配燒味、滷味,甚至豉汁蒸大鱔等最啱。
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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細支玉冰燒$13/8両 質素和大支裝一樣,量少,合自斟自飲,方便攜帶,最受阿伯歡迎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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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梯底$55/16両 以三蒸釀製,酒精度比一般玉冰燒高,入口較啃,香醇度高。產量少,只有上環總鋪有售。
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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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支玉冰燒$25/16両 雙蒸浸製,酒精達 30%,入口醇香不燒喉,有淡淡米香及肉香,除飲用外,也可用來醃肉煮菜。

 
 

油雞滷味樣樣都要!

他是地盤工人,退休廿多年,但酒癮戒不掉。廿來歲來到香港搵食,慣了早上上茶樓等開工,等着期間就叫碟油雞滷味、一盅兩件送燒酒,朝朝一杯,就是他一天勞動力量的來源。
「上晝飲燒酒,飲完開工有力嘛。下晝就飲啤酒,做到熱辣辣,解渴吖嘛!」
他無酒不歡,啤酒、雙蒸、紅米酒、五加皮、玫瑰露……看似甚麼都飲,但其實奄奄尖尖,淡又嫌淡、啃又嫌啃,欄杆拍遍,最終還是情歸玉冰燒。
「啤酒當水飲啫!孖蒸唔係唔好,不過啃得滯,辣呀!玉冰燒冇咁辣,珠江橋、石灣、廣東玉冰燒我都飲,平吖嘛!幾蚊有交易。昌源係最醇,不過好鬼貴,十幾廿蚊支,又好難買。」他嘮嘮叨叨說。
他說舊時士多雜貨鋪,都有昌源玉冰燒賣,後來超級市場愈開愈多,他家附近,漸漸買不到昌源,只能靠過開海探親戚,順道去水坑口街入貨,但又不能買多,因為路途遙遠,每次都要拎餐死!
「拎餐死唔緊要!最緊要有人陪,有人陪就最開心,飲都飲多幾杯!而家冇人陪,咪飲少啲囉!酒癮酒癮吖嘛!唔飲個心囉囉攣嘅!飲杯啦!世姪!」
恭敬不如從命,夾一塊燒肉,和阿伯對飲,呀~~~一聲!喉頭一陣火灼,熱流竄進肚中,想起古人的豪邁、忘了現世的憂愁。
「阿伯!嚟多二両吖!」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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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陸米酒便宜,他間中也會買來頂頂檔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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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酒徒,本地名牌永利威五加皮他也愛喝,帶濃烈藥香味,上一輩愛以之溝雙蒸,香醇兼具,稱為「加孖」。

 

邊度買昌源

1)昌源酒莊
地址:上環水坑口街 22號
電話: 2543 9151

2)世光士多
地址:深水埗北河街 99號
電話: 2386 9149

3)啟豐隆辦館
地址:西環卑路乍街 84號
電話: 2855 8987

4)廣豐台灣食品
地址:沙田沙角邨商場 3樓 40號
電話: 2635 0987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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